□张绍琴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上周末因事未能回老家。这周从星期一开始,每天晚上和婆婆通电话,婆婆第一句便问,这个周末回来不?
星期一我们回话说要回去,星期二婆婆还是问同样的问题,直到星期五。对婆婆来说,只要我们的身影还未在老家出现,便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,她心里就不踏实。
到了星期六(002291),接到一个临时会议通知,会期半天。星期天也有别的事。答应了婆婆回去,只能利用会议结束后的半天时间了。好在来回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,倒也来得及。
但在午后出发前,我还是踌躇了一番。心里暗自质疑半天时间回乡的意义。除去来回开车的时间(合计大约三个小时),在老家还能呆上一个多小时。一个多小时能做些什么呢?看一眼劳碌的婆婆,和她碎碎地说说鸡鸭鹅、猫狗的事儿,说说蔬菜的长势,末了砍几朵花菜(她一直强调长得太快,她一个人吃不了多少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老在土里,荒废了可惜得很)。就为了闲话几句,花菜几朵,看婆婆一眼,花去半天的周末休闲时间,当然还有两百元左右的过路费、油费,这就是全部意义所在?
然而,想到周一到周五婆婆反复的询问,她内心的不确定、不踏实,以及我们答应回去的承诺,我们还是踏上了归程。
我们下车时,婆婆站在院坝里,显得有点儿无措,撩起围裙交替地搓着双手,喃喃地说,这次回来时间好紧,都不能吃上一口饭。
婆婆对我们回去不能一起吃一顿饭表现出极大的遗憾,或许也有淡淡的失落。以前我们通常是早早回去,一起准备午饭,有时晚饭吃了再回城。
佝偻着身子站在院坝的婆婆白发萧萧,低语着,赧然笑着,对我们的回去又是高兴又是抱歉,竟然忘记了到菜园给我们砍她一直念叨的花菜。我鼻子微微发酸,我竟然还纠结着回乡的意义!
许多年不曾爬树摘果子了。我拉住粗壮的枝丫,一跃到树上,向上攀爬,伸长手臂,不需要太费劲便能摘到一些柑子。婆婆拿着背篓在树下接着,我将摘下的柑子轻轻放入里面,没有摔打过的柑子可以吃上一月而不烂。
摘完柑子,婆婆终于想起砍菜。婆婆转身进入屋子,找来一把小刀,苍老的身影蹒跚着走向菜园。不多一会儿,便抱来三朵像汤盆那样大的花菜。婆婆絮絮地说她砍了一朵,加上青椒、蒜苗清炒,很好吃,吃了一天才吃去一小半。
园中的莴笋在婆婆的精心伺候下,长得很好,颜色青绿可爱,鲜嫩欲滴。婆婆给我们装上花菜后,又去摘莴笋。莴笋摘罢,又去割冬寒菜。我一个劲儿地说不要了,带回去也吃不完,婆婆说吃不完就送人吧。收完菜园子的菜,婆婆又进入屋子提出一桶泡在水中的酸菜,让我们全部带上。直到后备厢再也没有缝隙塞下任何东西,婆婆才不再奔进奔出为我们张罗。
出发返城时,看着满满的后备厢,听着婆婆的叮咛,我心里自嘲,哪一次回乡不是满载而归,意义满满,而我竟然质疑回乡的意义!